当时谁也不会想到,这会是罗斯在NBA赛场上留给球迷的最后一个镜头。而伤病,正是贯穿罗斯整个生涯的关键词。
北京时间9月26日晚,罗斯突然宣布退役,结束16年职业生涯。玫瑰面对岁月、伤病的无情侵袭,最终还是迎来了凋谢的结局。
膝盖大伤前的罗斯是最年轻MVP,他风驰电掣,变向不减速,只留给对手一个红色的背影。可惜,膝伤毁了罗斯,他尚未到达巅峰便急速坠落。生涯后期,罗斯拿到了一个关于转型的剧本,可反复不断的脚踝伤、背伤、腹股沟伤病导致罗斯提前结束合同退役。
罗斯天赋异禀,生涯第3年场均轰25分、4.1个篮板、7.7次助攻,入选最佳阵容一队,成为史上最年轻MVP。2011年停摆,劳资双方达成新协议时推出“罗斯条款”,就是为了奖励罗斯这种新秀合同期内打出历史级表现的新星。
彼时的罗斯风头一时无两,他手握公牛5年9430万美元的顶薪续约合同,还在2012年年初与阿迪达斯签下了14年价值1.9亿美元的巨额赞助合同。罗斯被视作联盟新门面,承载着芝加哥球迷的希望。
命运是残酷的,噩运不知道何时就会找上门。
2012年季后赛首轮与76人的第一场比赛,罗斯在比赛结束前1分21秒突破到禁区时遭遇前交叉十字韧带撕裂的重伤。当时罗斯中路突破做了一个他做过无数次的跳步,可这个跳步成了其生涯转折点。
时至今日,仍有无数人将矛头对准锡伯杜,指责他在垃圾时间没有换下罗斯。但自始至终罗斯都没怪过锡伯杜。罗斯在自传中写道:“很多人说我最后时刻不该上场,但那个做了鲁莽动作的人是我自己,我在中路突破时选择跳步,而那个跳步毫无意义。我怎么能去责怪锡伯杜?我们领先挺多,可我做了一个疯狂、没必要、鲁莽的动作,结果如你所见。”
罗斯的2011-12赛季提前结束,当罗斯躺在医院接受核磁共振检查时,他只有哭泣、祈祷。“你不妨设想一下,你人生最黑暗的那天什么感受,然后乘以一百,这依然不足以形容我当时的感觉。”
从2012-13赛季到2015-16赛季,罗斯4个赛季的出勤场次分别是0场、10场、51场和66场。罗斯公牛生涯最后2季出勤率回升,但受制于膝伤他再也不是曾经的风城玫瑰。罗斯基础数据依然不错,但整体效率偏低。再加上巴特勒崛起,公牛选择交易罗斯,图腾瞬间沦为弃子。商业联盟,就是这般残酷。
那几年,罗斯尝尽人间冷暖。在尼克斯与卡梅隆-安东尼、波尔津吉斯联手,罗斯不适应三角进攻,束手束脚。罗斯5年9430万美元的合同到期后进入自由市场,他放下顶薪球员的自尊心以底薪加盟骑士,与曾经的对手勒布朗-詹姆斯成为队友。罗斯的骑士生涯堪称失败,他被交易到爵士随后被裁员,以自由身加盟森林狼。罗斯像是断翅的大雁,想飞却飞不起来。
“那段时间真的太痛苦了,你设身处地想想,换成是你经历这一切,你能坚持得住?正常人在感觉痛苦的时候往往会停下前进的脚步,”罗斯说。
那时候,尚未年过而立的罗斯看上去已经接近失业,但经历过炼狱的淬炼后,罗斯收获全新的自我,完成华丽转身。
联盟整体风格的变化、自身运动能力的下降导致罗斯失宠,罗斯通过开发新技术生存了下来。
罗斯开发了抛投,他在抛投区(距离篮筐3-10英尺)的准星长期保持在47%左右,联盟顶级水准,是联盟抛投频率、进球数最多的后卫之一。
罗斯提升了三分,公牛时代其三分准星仅为30.2%,从森林狼时代开始罗斯不断提升三分投射。尤其是2020-21赛季后半程和2021-22赛季在尼克斯,罗斯的三分准星都超过40%。
“作为运动员,经历那一切很艰难,”克莱-汤普森感同身受,“你失去了一些弹跳,你已经习惯了一种打球方式,习惯了一定的弹跳高度。然后突然之间你必须得调整,他调整得很好。”
罗斯连续3年在最佳第六人评选中得到选票。所以,当其他同类型后卫或淡出联盟,或被四处甩卖时,罗斯仍能得到3年4260万美元、平均年薪超过1400万美元的合同,多支强队试图追逐罗斯。每次当罗斯完成华丽拉杆,人们总喜欢用俗套的“重生”描述罗斯,但罗斯却非常反感,他说曾经的罗斯已经“死去”,他已经是全新的罗斯。
可惜的是,全新的罗斯依然扛不住伤病的摧残。
2021-22赛季,罗斯因两次脚踝手术报销。罗斯复出后失去位置,他没有抱怨,因为“不想做更衣室毒瘤”。他也没有闹交易或申请买断,“因为不想让球队分心”。整个过程中,罗斯的职业态度令人钦佩。
2023年休赛期,罗斯以2年655万美元加盟灰熊,回到了NBA梦开始的地方。进入NBA前,他在孟菲斯大学打了一年,锁定状元秀。15年后,罗斯回到孟菲斯。人们将罗斯视作“莫兰特的保姆”,但罗斯见到莫兰特后就对他说:“我来这里不是给你当保姆天天盯着你的,我也不是来当拉拉队的,我是来打球的。当然,如果你愿意,我可以给出一些建议,比如如何保持纪律,该跟哪些人交往等等。”
只是在灰熊那个以伤病为主旋律的赛季,罗斯也没逃过魔咒,面对里德的抛投成了罗斯生涯最后一个进球。
罗斯的职业生涯留下了太多个“如果”。
如果没有伤病,那支公牛能否夺冠?罗斯的生涯能达到怎样的高度?如果没有伤病,罗斯后期的转型能取得怎样的成就?如果罗斯在转型成功后遭到强队争抢时选择一支有实力争冠的球队,他现在是否已经有冠军?
可能在外人看来,罗斯留下的只有唏嘘和遗憾,可罗斯不愿意从失意者的视角去做那么多假设,他认为自己已经为篮球付出全部,渴望以乐观积极的态度翻开人生下一个篇章。
“正是这些或好或坏的经历让我找到了真正的快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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